符号与色彩的舞者――严智龙“新表现”油画破译

2017-05-02 21:53:00来源:央广网江西频道

  破译严智龙的油画比较困难。因为对广大观者而言,他的油画犹如天书;就我们的生存环境而言,这是一个全新的前所未遇的领域。

  进入严智龙的油画世界,必须掌握两把钥匙:一把叫创作形态,一把叫观念结构。他选择了新表现,新表现在观念上不再追求崇高和理想,而是表现普通人的精神状态和生存状况;在绘画形式上,不再简单直接,而是借助隐喻或象征,因为这种呈现方法更接近画家的内心。

  严智龙小心翼翼地为自己的艺术创造挑选了几件常用道具:色彩的红与黑、符号的鱼与鸟、平衡的人与床。

  红与黑,绝对是可以惊心动魄的颜色,看怎么用,多一分壮怀激越,就如血如火、就如墨如夜;减一分风平浪静,则如艳如霞,则如炭如眉。画家帕腾海默用诗这样形容红:“风暴焦躁地冲向/做着梦的额头。/无人应当在,/除了我。”这样形容黑:“关于夜的来源/你知道什么?/谦卑的宝地,/深度记忆。”

  鱼与鸟,严智龙自认为是典型的两个阴阳符号。鱼在水下,是阴;鸟在空中,为阳,构成了阴阳两个世界的对话。这当然是他的自话自说。我则认为,鱼在严智龙的画中,更多地以图腾的形式体现为他的“稚相延伸”,有时候也指向自在,指向永远圆睁着眼睛的警惕。鸟在严智龙的画中,是自由的精灵,是带有多种功能的白鼻金刚。还有,人们通常将灵魂喻作可以飞的小鸟,如果是,则应当予以其灵魂的含义。

  人与床。人,无须多说。床,的确是个古老的词,床和人的一生联系得太密切了。床和人的思绪,和人的灵魂,和家,和性都会产生纠葛。床是另外一个世界,是梦的摇篮,是人在黑夜中的诺亚方舟。

  艺术家选用符号和色彩的目的,在于寻找一种直接进入自己内心深处的密码,并使这个密码成为标识,从而建立起一条哪怕是异常狭窄的通道。其实很多时候,严智龙的绘画符号和色彩,阻碍了多种目光的探视,他只能选择其中的少数人,并与他们建立对话。

  是的,我们都在寻找能够自由出入当代艺术之门的钥匙,并希望在对美的解读的时刻,有更多的人作为旁证。

  当代艺术的审美法则是,画家经常调弄我们的想象。他仅仅提供给我们一个舞台和空间,这是他高明的地方,他要以寥寥数语勾起我们接通通感,他赢在了这里。

  他还要使你觉得画面之中有看不尽、琢磨不透的东西,但是,他什么也不说,只在一旁坏笑着。这反而让你更加坚决地认为“有一个隐匿处,有一个盲点,有某种东西,它从来不在那里,但话语又来自那里。”

  因之,看严智龙的作品,必须调动想象力的参与。

  这是一场以红色为基调的探视。慢慢地,我们在色彩强烈的诱导下,进入了一个封闭的空间,一个严智龙个人设置的梦境。故事的讲解者领着我们仿佛在不联贯、无逻辑关系的词语间行进。

  情节与叙述纠结,空气黏稠得几乎让人窒息。我们一进入画面,立即被神秘诡谲的巫风包裹。无论是《床即是舞台》,还是《放歌的鸟》,还是《私语》、《小夜曲》,画面上的红、污浊、血腥,绝对的静谧,暴力似乎隐藏在画布内部,让人不安与恐惧。我们不明白,那些鸟在蹦跶些什么?狗为什么要听鸟的歌唱?人和鸟的对话居然那样忘形?在一个又一个问题的追问下,我们往往在迟疑中沉浸于严智龙设置的大梦里。而每当人们一旦快要接触到事物本身时,画面又让声音响亮出来,事物本身又幻化为别的情景。

  的确,严智龙的作品让人得到的并非全都是纯视觉体验,大多时它会触及我们的听觉。

  看看这些篇名,便一目了然。《放歌的鸟》、《红曲》、《梦曲》、《私语》、《小夜曲》、《信天游》。即使是《盛宴》、《床即是舞台》这样仿佛与听觉不相干的篇名,我们也能看出各式各样的响动来。视觉和听觉接受到的外界信息占人类接受外界信息的百分之九十以上,难怪看完严智龙的作品之后,会久久不能释怀,满眼的精灵古怪,满脑的瘴气与霉湿,让人想起祭司、萨满、寿衣乃至法事,让人冷汗淋漓地觉得是从另一个世界梦游了一番回来。我曾在想象中试着将严智龙的作品剔去色彩,那就是一幅幅古代的岩画。

  追求自由是严智龙的终极之梦,保持孤独是严智龙追梦的白龙驹。这是一种飘浮不定的孤独,无所依赖的孤独,醒目的孤独,忧伤的孤独。只有拿起画笔,在他零乱的画室中进入孤独后才不会孤独。当然在外人看来,他是双重的孤独,比孤独更孤独。

  孤独来自宁静。今天人们的对于宁静已经陌生。宁静需要被看到,需要看过宁静的人转述,需要那些体验或深入宁静之中的人的提醒与导入。

  于是我们看到,严智龙的鱼与鸟是安静,也是孤独;红色和黑色是孤独,也是安静。安静的床和孤独的人,不断地舞动着这些符号与色彩,排列、组合、变化、重叠,渲染着一个孤独者神秘与黏稠的时空,钩沉起一个孤独者超越现实的种种奇思妙想。因为像严智龙这种人,更重视个人内心体验和自我对外部世界的真实反映。因为他明白,人的审美冲动和形而上冲动的调和剂,就是艺术家自身也处在一种冲动的激情状态时,却去创造一个冷峻的意象世界。

  严智龙作品的美学呈现方式,显然接近俄国形式主义“陌生化”理论。他描绘的对象,对绘者和观者而言,感受都是如同初见:既陌生又新鲜。大体上体现出了这样一句名言:诗人,是万物的命名者。

  2010年11月10日-14日

  陈政 南昌

编辑: 王一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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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号与色彩的舞者――严智龙“新表现”油画破译

破译严智龙的油画比较困难。因为对广大观者而言,他的油画犹如天书;就我们的生存环境而言,这是一个全新的前所未遇的领域。进入严智龙的油画世界,必须掌握两把钥匙:一把叫创作形态,一把叫观念结构。他选择了新表现,新表现在观念上不再追求崇高和理想,而是表现普通人的精神状态和生存状况;在绘画形式上,不再简单直接,而是借助隐喻或象征,因为这种呈现方法更接近画家的内心。严智龙小心翼翼地为自己的艺术创造挑选了几件常用道具:色彩的红与黑、符号的鱼与鸟、平衡的人与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