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画与宿命

2017-10-17 11:26:00来源:央广网江西频道

  是什么样的机缘让您和绘画走到了一起?

  帅鹰:我出生在江西南昌近郊国家4A风景区,漫山遍野的竹林是我生命最初的底色。父亲是下放知青,当过美术老师,很有才华,是被时代湮没的一代人的一个缩影。从小我看着父亲画梅兰竹菊、古典仕女、山水风景,用油漆画农村家庭喜爱的玻璃匾,在老式家具上描绘各种喜庆图案、乡村宣传画等,家里有老版《芥子园画传》,还有当时小朋友们都爱看的,绘画水平非常高的连环画小人书。父亲教我素描、毛笔字,就地取材雕刻竹匾等,还试图带我去拜名师学艺。

  我的艺术启蒙来自父亲,更深远的滋养和对生命的态度,则来自生生不息的的万物自然,山水林石、鸟兽虫蚁、一花一叶……

《觉NO.1》

  帅鹰:少时家庭变故,因为觉得画画对家里没有帮助,从未想过从事这个行业。养鸡、种菜、种玫瑰花、做竹制品,经营旅游区等,全都以失败告终,在“这儿很美,但无法生活”的窘境下,不得已外出打工,很巧做的都是与绘画相关的配套工作,也因画结缘,认识我的妻子,她认为我很有艺术天分,不应该浪费,在她鼓励和支持下走上艺术创作道路,一直到今天,虽历经曲折而未改初衷。

  画画,成为一个艺术家,仿佛是一生躲不开的宿命。

《觉NO.2》

  实验性艺术吸引您的地方在哪里?

  帅鹰:从性格层面上讲,我是个充满好奇心、酷爱新鲜感的人。传统的、规矩的、守成的艺术形式对我没有吸引力,所以我一直尝试用自己的方法进行创作。

  从绘画技法的创新,到综合材料的使用,不停地改变、试验、突破,以满足求新善变的天性。创作题材也非常多样,从不给自己设限,想画什么就画什么,随心自在,呈现出的作品千姿百态,作品不满意、失败是家常便饭,但我认为作为艺术家,必须放下安全感,勇于尝新试错,敢于面对批评质疑。实验艺术的快感和成就感,就是我进行创作时最大的动力来源。

  从学术角度上说,我认为艺术创作必须特立独行、与众不同,避免同质化,要有鲜明的个人风格;要勇于突破前人,自觉探索新的艺术形式与语言,创新、丰富艺术的创作手段和面貌,这应是艺术家的最高追求,也是艺术创作的价值所在。

《葳蕤NO.5》

 

《葳蕤NO.6》

  您对现在的青少年的美学教育,有什么看法吗?

  帅鹰:四个字:任重道远。功利教育仍处于主导地位,“美盲”尚且众多,“艺术盲”体量更大。但随着中产阶级的兴起,艺术普及教育的氛围是向好的,相关的社会资源也越来越丰富,可以预见未来会更好。

  您创作的系列作品个人风格非常鲜明,这种对于新艺术语言的探索,灵感来源是什么呢?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个对大众而言略显抽象的角度进行创作?

  帅鹰:我没有机会接受学院派的正统美术教育,也从未师从过某名家,在自发自然的状态下,全凭天赋、热爱和自我学习,在实践中成长进步。

  小时候我就见过父亲用棉花粘贴作画,我广泛涉猎过各种各样的艺术表现形式,除了水墨、油画等常规项目,还有砂石画、玻璃画、木刻等等,许多材料都能顺手拈来、为我所用,游于艺——不拘一格玩新的、玩出色、玩出界的开放的创作心态,无疑就是我探索新艺术语言的灵感来源。

  我本人是一个行动派,每天动手创作这件事,雷打不动。艺术家要有超乎常人的敏锐的艺术触角,勤于思考,敏于行动,全身心地投入到创作中,自然就能捕获灵感。

《迹NO.1》

《迹NO.2》

  帅鹰:创作是非常主观的,从无意识到有意识,对于我个人而言是一个渐进的过程。我不喜欢重复,总想玩点新意思。从抽象角度介入是一种自然而然的选择,这是一种打开束缚、包容大气的艺术语言,可以抽离于有形的现实参照,用点、线、面、色彩、构成、节奏、秩序等丰富前卫的视觉表达,诠释世界,构建感观、感觉,实现创作的最大自由。

  但我并不愿给自己贴上某种特定的标签,随着对艺术、对生活的理解越来越深刻,表达的欲望、创作的冲动无处不在,表达的方式也在拓展,不只综合绘画,我对装置、行为艺术都有所涉足,艺术创作上有无限的可能性。

  对于大众而言,无论什么艺术形式,本质上都是一种沟通。这种沟通是双向的,沟通所能达到的质量、程度的深浅、产生的影响等,不一而足,艺术家的创作,就是为了给这种沟通带来新鲜的角度。

  有没有哪位艺术家对自己的创作产生了很大影响?作为艺术家,您眼中的男神(或女神)是谁呢?

  帅鹰:我比较喜欢徐冰、八大山人、基弗、里希特等,还有一位跨界的周星驰。

  他让我想起老舍所说的:“我想写一出最悲的悲剧,里面充满了无耻的笑声。”他们拥有先知般超越常人的意识,从人文、社会、政治和艺术思考等,各方面对我产生很大的影响,让我看待事物的角度不同,认识也更深刻。

  非常感谢您加入到“艺术家+IP”这个项目之中,我们旨在将艺术家的作品带到共享空间,让大家走近艺术了解艺术。您对于这样的合作方式如何评价呢?

  帅鹰:很欢迎艺术+IP这个项目合作,希望多些这样的平台向大众解说艺术。艺术一直在改变着我们生活,认识和理解艺术,会给你一双发现新世界的眼睛。

  作为艺术家,是怎样思考艺术与大众关系的呢?

  帅鹰:我一向认为,用艰深的理论去折磨观众是不道德的。如果你想让人们了解、认可你所做的事,最好放下你的专业优越感,平易近人地去沟通。

  毕加索是这样做的:有人说看不懂他的抽象画,他问对方听过小鸟的叫声吗?好听吗?……听不懂鸟在说什么,一样可以欣赏鸟鸣声。看不懂五线谱也不妨碍欣赏音乐,与生俱来加上后天习得,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拥有感知艺术的能力。

  一段时间以来,圈子里流行一句话:会画画,还得会“说”画。即艺术家要对自己的作品进行解读。科普一些背景、技术等常识性的内容是有必要的,能增进对作品、对艺术家的了解和理解,但过度的解说又局限了作品的自我延伸,扼杀了想象空间。有时,观者对作品的解读甚至超越了艺术家表达的期许,当作品承载融入了观者自身的体验、经历和情感,便再生为一个隐藏着个人私密的孤本。

  对作品的解读是自我体验,无关年龄、学历,而是一种混合着个人阅历的敏感和素养,不可能整齐划一,大众对于艺术的接收必然存在个体差异,这正常的,必须尊重这种差异,鼓励人们去发现、去体验、去享受艺术。

编辑: 王一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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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画与宿命

我出生在江西南昌近郊国家4A风景区,漫山遍野的竹林是我生命最初的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