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亮谈画:与古为徒

2017-06-29 13:29:00来源:央广网江西频道

刘永亮谈画

  我们常常有事没事地,喝着茶,啃艺术。北方人惯用的侃大山式的言说方式都不能形容妥当,说“啃”字更有风味些,把艺术当作饕餮大餐,剖皮去骨,连肉带汁,把艺术说得声色光影,神采飞扬,但是却常常将关于艺术的技与道这两项重要内容当做空气和泡沫。

  确切说来,艺术从来不可能凭虚御风。技法上的重要内容制约了任何艺术创作者的艺术表现能量。不经过积累,刻苦训练,永远也不可能产生杰作。因此,刘永亮每一次谈起他的“摹古”心得都会引起我们的共鸣。摹古,在一些所谓的现代派艺术家脑子里,总是跟僵尸紧密相连,他们强调个性妄动的天马行空,他们的作品也就自然地像是染色的群魔乱舞。

刘永亮采风创作

  刘永亮生于1979年,按年龄讲,是真正的现代青年,然而他却是极其认真的“与古为徒”者。摹古,对他而言,是继承与学习,是中国画一千年的文化精粹的传承与积累过程。面对古代杰作,刘永亮孜孜不倦于青灯案头,一点一线,无不力求逼肖。从顾恺之到王维,从董源到王蒙,从李公麟到仇英,从两宋四家到清四王,无不心摹手追,尤其以宋元绘画为最。刘永亮对于宋元山水画的技法学习是全面的,他的理解也是通脱的,虽然,对于长短披麻、大小斧劈、雨点马牙、卷云乱柴、解索折带各种皴法他都烂熟于心,但是一旦运用起来,人们却很难一下子确定他的皴法用的是那一家。当然艺术这个东西,存门户之见是有问题的,历来绘画大师的技法运用从来不拘于定法,也确然无有定则。亲师友,重传承,神交而妙悟,不偏不颇,豁然通透,这是刘永亮学习古人的基本理念。

  宋人绘画最突点的优点不仅是技法的全面与严谨,还有一点是古代艺术家对于自然万物的敬畏之情。刘永亮认为,古代艺术家对于山水自然的敬畏状态,决定了他们绘画的风格和精神气质。如果对大自然没有了敬畏,出之于一种调侃的、游戏的状态,更付之于笔墨之间的放纵,那是对山山水水的亵渎。这种亵渎不仅造成艺术的堕落,更包括人本身。当代写意绘画中良莠不齐的现象,反映的正是创作者对于绘画与自然的理解和情感的斑驳陆离。

  宋代以后,所谓的文人精神的高蹈导致了绘画技艺的逐渐没落。首先是对于绘画技法的传承与积累过程逐次做了除法,再次是对于古人“天人合一”“物我相谐”的文化精神的违逆和背叛。现代人普遍接受西方个性化民主化的思想,这种思想原本源头澄明,到了中国,则变得怪异,个性变成了唯我主义公鸡,民主变成了无担当的利己主义,绘画上的唯我主义现象跟古人的绘画如《溪山行旅图》《千里江山图》《富春山居图》中的人物小若荠芥山水巍峨辽阔相比,实在是难以形容。当然,现代人无比发达的科学技术,功利主义情绪让人类自身产生了无穷的惰性。界画的消失殆尽正是明显的表现。青绿山水的未来也备受考验。这种绘画特别讲究颜料、笔墨、纸张,更叫人煎熬的渲染上色时的“三矾九染”,动辄十遍二十遍的上色过程,稍一失误,前功尽弃。

  刘永亮并不希望自己特立独行,但他画青绿山水,无论怎样都是一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果敢抉择。他四处搜寻纸张,精心收藏砚台,对于笔和墨的讲究更叫人发指,因为颜料的要求极高,他甚至自己找来原材料,又上下搜罗制色器具,最后自己动手制作。他乐于其中,常说:“笔墨精良,人生乐事。”在南昌艺术市场,你经常能见到他的清新雅致的山水作品,那些层层叠加的明净矿物色彩,几乎都是在他人名来利往,灯红酒绿的时候,他一盏灯,两杯茶,一缕墨香,静静地描绘而成。

  谈及创作,刘永亮其实无意过多赘言,他有一个很坦率的态度,欣赏艺术就是直接欣赏作品,自己去看,说太多也无甚必要。但对于自己的青绿山水创作,他只强调一点,或是想特别指出一个对国画艺术广泛存在的错识,那就把中国画等同于水墨画。在刘永亮看来,中国画,传统的说法是“笔墨丹青”,或是“水墨丹青”,但从历史发展来看,丹青是在于水墨之前,古人对丹青技艺的探索运用也要早于笔墨,完整的中国画概念,应当涵盖“丹青”和“笔墨”两方面,而自宋元以降,文人画、写意潮流兴起后,笔墨完全掩盖了丹青,这种趋势在后世历代有长无消,直到民国现代在张大千,吴湖帆等名家对丹青的重新发挥,才得到收束。

  刘永亮的青绿山水,按他自己的话,还在潜心学习,摸索阶段,还需要在不断体察中发现提升。与他业界的成就相比,这诚然是一种低调自谦,但却也蕴含着对未来更靓丽光景的预期可能。

编辑: 王一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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