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关于他者的他者的“虚像”——程凌云《城市系列》简评

2017-06-04 01:01:00来源:央广网江西频道

  漆画的当代性是漆画发展必然面临的问题,所谓“当代”,其一个重要的维度便是不同世代当下性的同时在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当代”,且每一个人都处在别人的“当代”之中。这便涉及到艺术家创作的“社会介入”与“个人身份”间的“社会逻辑”与“个人逻辑”各自独立性的交缠、剥离与融合的心灵运动史。

《城市空间》-木板、腰果漆、蛋壳等-2015年-80x80cm

《城市万象之四》木板、腰果漆、漆皮粉等-2014年-(100x100cm)

  程凌云作品当中的《城市系列》令我印象深刻,因为它以漆画的形式恰当地介入了当下“城市”、“家”以及“社会景观”等各个方面的突出问题,而具有一定的精神深度。特别是这一组作品当中的“高架桥”、“交通标志”、“车流穿梭”等符号性的相遇、交叠与混搭,不禁让人思考意大利伊塔洛·卡尔维诺笔下的“看不见的城市”、日本长谷川逸子所说的“过程城市”、荷兰雷姆·库哈斯所说的城市“壅塞文化”以及哲学家鲍德里亚所批判的“消费文化”等一系列问题。

《城市万象之五》程凌云-2013年-120x120cm

  每个人都想挤进大城市,也都想在大城市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但是如今的“城市”概念,已经远远溢出传统文化当中农村“家”的精神范畴。不管是对于艺术家还是普通大众来说,“城市”更多的是一种“漂泊”、“寄生”、“蜗居”、“游牧”、“精神出走者”等万象状态。城市是现代社会文明的象征,但是也是各种社会问题、矛盾与冲突集中爆发的所在地。

  “家”也不在是精神的港湾,更不是“乡愁”的依恋,一切历史的沧桑感与庄严感,都被游荡的、激烈的、无常的、碎化的城市规划、政治制度、交通规则、景观设计等人为性的因素所设置、宰制与裹挟。而这一切,任何人都无法改变,只有顺从与被奴役,正如哲学家居伊·德波在景观控制概念中所讲的“不可干预的隐形控制才是最深刻的奴役”。不光是这个城市的人,甚至是这个城市本身,以及城市天空上自由遨游的流云,现如今都需被强制设定,从而按设定的程序而活,并最终被无情的消费。

  关于城市这一题材,中外艺术家多有表现,如徐坦、陈箴、刘庚煜以及卢卡斯·若多涅、约翰·莱瑟姆等。程凌云的《城市系列》,有一个特点,他没有所指,也不知道是具体哪一座城市,只是在每一件作品的命名中,点名了他所要呈现的城市万象,如城市的“颂歌”、“律动”、“溢彩”、“空间”与“幻影”等概念。作品中的城市,可能是北京、上海、深圳,也可能是东京、纽约、迪拜等城市,这种模糊性,涵盖的内容反而更多。

  具体是哪里,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其用漆这一独特的元素,经过自己的构思,在画面当中所流下的心灵运动痕迹。画面的绚丽、妖媚,与炫目般的晃动,其实影射了城市,这个人为的“人”的身体的赤裸性与精神的空洞感。画面当中的每一道“光”,每一条“线”,每一个“色斑”,都好像录像当中“光”的凝视、漫游与转换。它既是艺术家自己心手呼应的“色彩”与“空间”,又是某一城市被一系列的欲望、潮流、消费、计划、情爱、关系、法治等抽象化、象征性的“符号”,更是资本、权力、技术、市场等吸引庸众眼球的“游戏”,更是政治的、意识形态和文化控制以及领导决策层思想镜像中的“虚像”。

  这个城市不属于任何人,又是任何人的“城市”,我们所存在的“场域”,只是身体所栖息、漂移的暂时性的“家”。我们目所周及的不在是大地,而是空中楼阁,谁都被异化成为“他者”的“他者”的“虚像”。这种“虚像”城市,作为艺术家,虽不能改变这种趋势与潮流,但是应该承担起知识分子的责任,去扮演积极的角色。中外艺术家关于城市的作品,其实是一种无形的揭示,这或许正是艺术家该有的“介入”。

  虽然我们知道,这种“介入”本身,也是主体自身的空无,并在这种空无中,无尽的旋转下“假装”表演,这是这个时代艺术家的精神陷阱,是全体“经济人”的失语,也是身份的缺席,但可悲的是这其中的种种缠斗,也是感觉、心性与自我最真实的存在,这种悖论,如同用“我”来称呼“自己”或“原我”一样无奈、可笑,仅此而已。

  ——策展人裴满意

编辑: 王一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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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关于他者的他者的“虚像”——程凌云《城市系列》简评

程凌云作品当中的《城市系列》令我印象深刻,因为它以漆画的形式恰当地介入了当下“城市”、“家”以及“社会景观”等各个方面的突出问题,而具有一定的精神深度。特别是这一组作品当中的“高架桥”、“交通标志”、“车流穿梭”等符号性的相遇、交叠与混搭,不禁让人思考意大利伊塔洛·卡尔维诺笔下的“看不见的城市”、日本长谷川逸子所说的“过程城市”、荷兰雷姆·库哈斯所说的城市“壅塞文化”以及哲学家鲍德里亚所批判的“消费文化”等一系列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