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听江西:枕边阅读|坐在边城歌与酒的阳光角楼里

2020-06-24 09:59:00来源:央广网
 

 

作者:胡啸 朗诵:蓝剑

  这个男人再次来到这个边地小城的时候,居然临窗高卧而眠,在歌与酒的温暖里活得闲适而摇滚,已然是羲皇之人。听说曾经是个惜羽毛、守格局、爱他者、怀天下的爷。

  今天,只关心玉龙雪山初染的雪,和那个绽放在无名陌上的籍籍无名的小草上的花骨。

  第一次来到这里,还没有侃侃的《嘀嗒》,这一次,生命已经转换为《一瞬间》,尽管这十年慢摇的劲道依然,自己也成了真正的爵士,但是丽江,还是比人变得慢----还是浮云难遮日,还是晴空朗朗天,还是布农铃在茶马古道上将藏传经师的寂寞悠悠回荡……

  我在牛粪马粪和普洱茶的味道里,这个暖暖的下午,这个相见欢的曲子里,等你。

  可是这曲子太故宫禾黍,感事怀人,有一种不堪回首的悲凉。

  有那样一对相爱的男女,男子,是个穷书生,却饱读圣贤兼具家国天下之情怀,在那个混乱的年代,他期盼能为天下兴亡担当。女子呢,大家闺秀,温良恭俭让,且柔美摄人,顾盼之间,沉淀着一种贵家大族的荡荡底气。然而,她又是顽皮可爱的,是个喜好新奇的姑娘。于是,在一个时光静好的午后,她逃脱了家规的视线,甚至甩掉了随行的世俗,一个人行走在青石板小路上,独自玩耍于精彩的街市之间。却不料她这一个小小的叛逆之举,竟让她拥有了生命中那一场最是美好而忧伤的邂逅。

  是的,遇到了那个令她百年孤独的男人。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呢,何况,此君还是如此地端方如玉。就是那一刻,她便掉入了心中憧憬之梦、人间依偎之愿---一颦一笑一回眸,便如一只振翅蜻蜓,无意间点落于湖心,刹那间风情万种,凤舞残阳地老天荒竟不知来时何处。

  然而最终,这竟然是一杯万古苦涩,相思尝遍相拥无期。从此命运的吟哦在爱人的耳畔沉迷,情怨陷入了《钗头凤》的错误悬崖里,百劫不复。

  这都是老故事啦,我在母亲的那个一打打的折子戏里,不知见过多少回这种相爱不能相守的千年遗憾了。可是偏偏这个词写得如同箴言,令一代代情男恨女难离覆辙----“若不是那一年,看过的春光,怎么会知道寒冷的模样;若不是一瞬间,爱过的疯狂,怎么会厌倦平淡的过往;若不是一转眼,你经过身旁,怎么会明白,半生的惆怅。”

  一时间,听得人已经完全不属于这个日新月异的时代:一个披肝沥胆回还原乡的壮士,一位落寞无情独孤黄沙的剑客,一匹滇马艰行古道的豪杰,一壶浊酒笑点红尘的雅士,看透了情,看穿了世,却怎么也跑不开甩不脱骨子里的那份伤怀与寂寥,还有那个挑着花篮去到陌上的痴痴云衣裳。

  邻桌有人在哭:我千呼万唤的姑娘被那个随便的人用了,别人朝思暮想的姑娘被我给随便使了。这个操蛋又喜欢岔道的世界!

  于是我被挤在了书卷与庸常之间。在这个艳遇之都。

  某年某月某一天,我说,我将到一个名叫自由的天涯,伐木为梁,滚石为基,独自千辛万苦,行走在心中每一座神圣的荒凉刻划,为自己拈花焚香为寺。

  我聆听到洪荒大河的奔流,感觉到每一座大山的空灵宁静,我知道在平凡世道里每时每刻人们的呻吟呐喊,但是我这里温吞闲适,芳草鲜美,落英缤纷,这个撒满阳光的边地小城,歌声悠扬。

  不曾想经书日月,粉黛春秋,你却翻山越岭,趁着行岁未晚我的一个短梦里来看我,一直走到丽江。

  一袭雨打归舟款款画开,远望隔着万水千山,近端小城风情依旧,日子算到十一月应该乘云归去,却转眼十二月,风雪客人来。

  那时候,“谁的韶华流过鬓发,谁噙一笑煮酒观花,谁能相忘湖边柳下,你我纵是静坐也繁华。”

  那是什么时候?淡淡的青苔将将爬上门扉,温柔又多情。门里面,出尘青年席地而坐,手腕抬起处,空寂的清香腾腾溢出,琥珀汤汁划过一道褚色的弧线注入杯中。恰好,文友们优雅从容的扣门声响将起来。门之外,白衣少年长巾胜雪,青衣少年春风扶颜,都来了。

  但是江山杯中晃,不饮也断肠。是哪个帝王“手把冰冷的城墙,咽下寂寞辉煌,错过怎能轻易用梦想补偿”?

  苏子有词言尽了“人间有味是清欢”。城里繁华,城外红尘,友情相逢,追求的不过是那浅浅的一意欢喜,清凉寂静。

  苍穹广阔,人间缤纷,究竟是喜是悲?我懂,你也懂,总之,是希望有人懂。我有时总在想,在这个弦繁管急、女丽男悍的浮华世界,得到了,心怀感激,得不到,稀松平常。

  “任春风十里乱胸襟,跨柳外青骢笑忘形”去罢,何必“要多少斑驳,青苔才会入墙;多少雨你才会撑起纸伞”地问?

  就算你借我朱砂御笔,我也终究逃脱不了披枷戴锁的皇家方印,那我“只盼归田解甲,还能捧回你沏的茶”。

  或者借这边地群山古树、阡陌纵横一用,舀一壶三江并流之水,泡一泡百年生普,牛饮三盏,和一杆驴党,何如?

  坐在这样的边地小城的一个转角的碟吧里,看广州女生打着手鼓,听着一城北方流浪到这里的歌手慢歌,喟叹宝剑易蚀,红颜易折,芳菲年华易去。

  世间有多少人提剑纵马啊,你可知年华只是弹指一刹?

  于缝隙中寻找一种君子,说诗喝酒趁年华。

  怪只怪,时代粗砺。

  恨只恨,我已出离。

编辑: 王一凡
关键词: 散文;边城;歌与酒;角落;阳光

视听江西:枕边阅读|坐在边城歌与酒的阳光角楼里

这个男人再次来到这个边地小城的时候,居然临窗高卧而眠,在歌与酒的温暖里活得闲适而摇滚,已然是羲皇之人。听说曾经是个惜羽毛、守格局、爱他者、怀天下的爷。